【妖夜】雜文02
來個關於『殘暑見舞』(夏日尾聲的問候)相關的小段子吧!(以角色、創作或中之回答皆可)
夏天的太陽是球早出晚歸的火糰子
天越發涼,越早墜下
西沉的火丸燒亮半面天空的雲朵
蟲兒枕著芒草的新穗入睡了
鳥兒振翅逐著西風返巢了
▪
那孩子被溫柔攬著,仰躺在滑順柔軟的鮮豔綢緞上,張開溜出夢境的眼,眨巴眨巴,視線情不自禁追著掠過朱紅天頂的黑點,像蜻蜓追著雨珠。
「那是什麼?」伸出手臂也抓不到,沒辦法,他太小了。
「鳥?不是,那是飛船嗎?飛行器?」
──飛行器?那是什麼?
「是外國人做出來的機器,可以飛!用鐵啊、銅啊和生鋼,能載人,炭火燒一燒就飛到天上!是跑在雲上的火車呢!」
──鐵能飛到天空上?別逗我笑了。
「沒騙妳,是真的!雖然我沒見過,可是我沒見過卻又存在的事物,世上太多了。」
──做什麼要飛呢?人類可真古怪。
──你呢?你也想上到那個飛行器?
「嗯!」他踢踢腿,向後滾進她懷裡蹭了蹭、呵呵哈哈發笑。
「好像很好玩嘛!」
……那可不是什麼飛船,她說,也不是鳥。
──那是姑獲鳥,一種死在生產裡的女人化成的愚蠢妖怪。沒能力當母親,又妄想當母親,生不出孩子就盜取人家的孩子當自己的來養。肉沒長幾兩,羽毛倒還算漂亮。
那孩子張大張大眼睛,嘿欸——地張開口,
「有我這樣沒有父母的孩子,竟也有沒有孩子的母親……吶,好難懂啊。世間之事還真奧妙。」
──怎麼,在意嗎?
蜈蚣的公主冷不防放聲高笑,
──若真那麼中意,妾身就打下一隻,給你玩賞吧?
「不了,不用。」
那孩子像隻鳥兒躍下去,
從公主殿下的袖擺、從公主殿下的前肢、從公主殿下的懷裡。
「小鳥們回家了,我也該回去。要向公主殿下告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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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真可恨,狡猾的孩子。帶走妾身的孩子的怠惰日光,真可恨。
太陽為什麼永不落下?
鳥羽振翅的聲響,早就聽不見,可恨的姑獲鳥啊……是在嘲笑與妳同類的妾身嗎?
孩子、孩子,過來呀,讓妾身抱一抱你……
.
百足姬沒有俯下身體擁抱她的孩子。
──早點回來。
她說這麼一句,那孩子聽見了,回頭揮手笑一笑。
她只目送那孩子,看身影沒入被夕陽染赤的葉叢裡。
【企劃限定】花的名字
「『心懷歉疚、想要贖罪』這種戲碼差不多該適可而止了吧?」
「背負罪惡感,想要被原諒?嘿欸--對誰?對我?我?我本人?」
「現在站在此處站在你面前的這個頂天立地的我?」
「『已經夠了哦你很努力了我知道的不必再道歉我原諒你』」
「--之類的,希望我這麼說嗎?我可是不會說的。真的不會。完全不會。為什麼要呢?」
「因為啊、因為嘛,」
「我可不記得有什麼值得被你道歉的事。」
「……」
「是是、好的,我明白了啦,好的好的。」
「雖然我是不記得啦,雖然我是不知道啦,雖然是這樣啦,」
如果這樣可以的話
如果這樣就可以的話
如果我這樣做可以的話
「好,『我原諒你。』」
那孩子笑了,無可奈何相當困擾如同嘆氣一般地笑了。
「我原諒你。」
「所以已經可以結束囉,XX。」
【企劃限定】有碰過推銷、傳教等等的經驗嗎?在這種時候角色會有什麼反應呢?
成長於教會孤兒院的虔誠少年州崎寅太郎在加入十紋觀察好一陣子後終於鼓起勇氣決定為最憧憬(?)的前輩們帶來福音。
「學長,你們知道有一位慈祥的父,祂非常非常的愛你,不惜派遣他最心愛的兒子來到世間,希望你能認識祂嗎?」
「哦!我知道,是天父嘛!」
「讚美聖父、聖子、聖靈,哈利路亞!」
「學長……!」
州崎少年此刻非常感動,少年一顆易碎的玻璃心頓時被喜樂給滿滿充盈。
「鎮上教會辦活動的時候我有空就會去聽哦!」
「聖餐鬆軟可口有彈性,好好吃的!」
十三月學長十指交握呈祈禱狀:「餅也很香,不愧是歪果仁神父,口味道地的很。」
「對,很香。越嚼越香。」
「不過我不一樣,沒有每週都去,除非月底手頭拮据才會去領受聖恩。」四十八願學長補充強調。
「感謝全能的父賜與我這豐盛的一頓,阿門。」
【企劃限定】在什麼時刻、什麼情況你會想起……
「當你孤單時,會想起,誰?」
倏然間,一把低沉磁性富有吸引力的男中音醇厚低吟。
「你,想不想找個人來陪……」
十三月眠貘從類似打盹的神遊中回神:「你說什麼?抱歉我剛剛沒在聽。」
身為眠人的好室友兼好隊友兼好碰友,四十八願多聞痛心疾首。
「當然是指我們現在面臨的困境啊!你也不想在馬桶上迎接黎明吧?」
「就算我有失眠症也還是會累的好嗎,這天氣簡直冷死貘了。」
●VCR快轉中
事情是這樣的!
身為腸胃順暢好寶寶的四十八願多聞在就寢前突然感受到一股大自然的召喚,跟隔壁床的十三月君說聲:「我去噗噗圍巾借一下哈!」便到廁所釋放野性的力量!渾身舒爽暢快,未料伸手一拉,捲筒上殘留的廁紙寬度不到半片指甲,是萬萬不夠還他一朵純淨天然無汙染的菊花的!奈何夜深人靜,喊破喉嚨也喚不到哪位善心同袍前來支援,左等右等,好不容易等到出來尋圍巾的眠人,感天動地之時,眠人隔著門板伸出五隻手爪、神情莫測高深:「施主且慢,吾在此感應到一股瘴癘之氣,亟需化解……」「你最近是讀了什麼話本?可以先給我紙放我回寢室睡覺不?我的屁股好涼。」「你都順走我圍巾這麼久了,當然不。」於是在一片「你沒血!沒淚!沒同胞愛!」的鬼叫聲中呵呵一聲,關起門來拉下褲子……而在眠總辦完人(貘)生大事,邪魅狂狷地伸手一拉--歷史,很快地,重演了。
於是一人半貘在熄燈時間過了的此刻被困在宿舍男廁隔間中動彈不得。
多聞嘆息:「唉,咱倆眼下的處境可以說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一連兩間都沒紙是什麼運氣?負責這間廁所清潔衛生的是哪隊弟兄啊?該不會是怪異混進來施放大範圍陷阱吧?」
「神不存在。」隔壁間十三月眠人瞇細金瞳冷酷地道。
「因為這間廁所沒有紙。」
「請不要在這種時候覺醒闇冷的冰霜妖力,謝謝。」
「只能指望小六發現我們不在然後踏著五色祥雲垂下衛生紙之絲過來解救蒼生了。」
「小六菩薩!」
「小六大明神!」
「小六老媽!」
「老媽萬歲!!!……說起來,你有看到小六嗎?」
「沒欸,我出來前就是只有你在所以跟你講啊。」
「嗯?吃宵夜去了?飯糰?拉麵?突然好餓喔。」
「我也是,老媽我要衛生紙還有烤串--」
「我也要--」
……你們是不會吃O自給自足嗎?
小六裕一朗咬牙按耐許久,才得以在一片暴言中維持靜默,繼續無聲無息地,與空空如也的瓦楞紙筒相看兩不厭。
【創作限定】對於和平的想像
現在肯定是最好的時代。
攔住河流興建水壩,電力替代煤炭點燃夜幕,鋼鐵包製的牛馬載運貨品奔馳大地,從前在夜裡被狩獵的人類取得力量,控制住火光,反過來追獵影子。
人與人們在島嶼繁衍子息。
人們將人標價榨取。
多虧如此,胃袋不再空虛,得以睡在潔淨的床舖上,不必煩惱皮囊抵禦不了寒風。
現在肯定是最棒的時代,一切都會好起來。
過去建造不了的塔都會逐步完成,在此刻、在未來,一磚一磚通往天際。
遙不可及的目標也……
現在僅僅是未來的替代品。
在更美好的未來到來以前的過渡期。
所以,現在、
在更理想的物件出現前,
在達到「完美」前,
此刻能做的就只有將「不良」給去除。
把壞的腐肉挖除留下好的部份,再等缺口長出新肉,這樣的手段也是理所當然吧?無可奈何的哦。
「--對任務有疑問嗎?四十八願准尉。」
不不,怎麼會,沒有沒有,怎麼可能。
有問題的話不就成了「問題」嗎?
滑稽不已卻不得喝采亦是滑稽,他壓抑住笑聲:
「下官已確實承攬此事。」
(哈哈。)
【創作限定】以現在正在聽的歌名來個小段子吧!
現在可以做的選擇有兩個。
一、對上眼神,「都是註定好的,這是命運」,嶄露笑容張開雙臂。
二、迴避眼神,斷然拒絕、拒絕它,緊閉眼瞼轉身逃跑。
於是他選了三,即使看見了也當作看不見。
如同空氣無色無味。
如同鬼魂無所形影。
五月女深知道自己正沐浴在視線裡,學生的、路人的、擔任護衛的隨行軍官、遠遠窺伺的不知名怪異、藏身暗處的他的式神……以及混在市集人群的少年兵,而他自己的眼球究竟該朝向哪個方位扭轉?問題的答案已經悄悄流出心臟,滲入血管,現在需要的只有安靜地實行。
「老師!」
「五月女老師。」
來了,呼喚響徹。視線相接。
滿身瘡痍的少年兵沒穿著十紋那套顯眼得宛如標靶的制服,軍方配給的襯衫在日光下亮得刺眼,少年拄著拐杖,向他綻開熱切殷勤的笑臉。
深想起故鄉冬季從岩壁蜿蜒而下的冰柱,稍稍解凍,接著反覆霜結,一層一層沿著紋理交疊上去的冰片剝落迸開的響聲在人耳裡有多麼嚴酷慘烈。
不要會錯意。你是誰。不過是一次兩次的交際。誰?誰?
聲音抽離,呼吸靜止,少年全是裂傷的嘴唇牽動瘀青靜靜蠕動,
於是五月女深漠然以對。
於是他木然以對。
於是沉默緘默形同陌路。
(你是什麼東西?)
蟄伏在深心底黏膩陰暗的某種不可名狀的恐懼在大張觸角手舞足蹈,看。
狒狒沙啞粗糙的嘲諷在深耳邊竊竊斯磨,看,你把他當成渣滓一樣哪吾主。
老師、老師,
五月女老師……五月女。
「老師?」
深垂下眼睛,微微傾斜角度瞥向自己的學生,五十里抱著六生書院交付的書料跟在他身後一步的位置,眼底有同樣璀璨的熱切。
「怎麼了嗎?老師。」
「怎麼了?」
他若無其事地以疑問付以疑問,使用成人的狡猾,於是少女毫不遲疑地搖頭。乖巧的資優生總是將師長的話語奉為圭臬。
「什麼也沒有,是我分心了,老師。」
五月女深帶著他的學生及護衛離開,在窺探的怪異視線裡,將不知出處的少年好意踐踏於地。
您怎麼分辨好人和壞人?
那孩子兀自站在街道中間,周遭人來人往,無論是推著攤車的小販、牽著孩童的婦人、踽踽獨行的老叟或坐在人力車上被車伕拉行的仕紳,任誰皆是對他視若無睹。
孩子舉起手,皮包骨的細瘦胳膊直直指向某方位。
「她是個好人。」
對著正彎腰撿拾從袋口滾落的水果的肥胖婦人,那孩子下了評語,可就我來看,那只是個普通人,與其他人沒什麼兩樣。我揣著好奇心靠了過去,那孩子沒有閃避,他放下手,視線卻並不朝我看來。
「你做什麼呢?」
我蹲下身擺出自認和善的笑臉問,孩子又舉起手,朝不遠處搬運布袋的米糧鋪店員指。
「他是個好人。」
古怪的小鬼。
我重新審視他,這孩子頂著蓬亂如馬棚牧草的亂髮,穿著破布短衣,灰撲撲雙腿赤裸踩地,他的臉孔被童子面給覆蓋,看不出性別,姑且猜他是男孩子。
「那他呢?」
「好人。」
髒兮兮童子對我隨口指出的馬伕答,我又指名正插腰大罵店主像在討價還價的大嬸,而後指指把車斜斜停在路旁阻礙交通的假洋人。
「她是好人。」童子點出食指,「他也是好人。」
再來我一一點名眼前看得見的普羅眾生,童子亦一一以不變的答案指稱,「好人」,童子答。
我們重覆許多次「這個呢?」、「好人」,「那這個?」、「好人」的遊戲,久到實在有點膩,我覺得乏味無趣,不曉得必須等多久才能等他判出一名惡人,實在受不了,我對童子的評判標準提出抗議。
「童子殿下,您是靠什麼標準裁定凡人的呀?透露一下天機唄。」
童子停止口頭蓋章,歪頭朝我望來,對我說的話不是十分理解。
「這街上就沒有半名壞人嗎?我都不曉得帝都治安如此良好,好欣慰哪。」
「沒有壞人。」童子反問:「壞人是什麼?」
我問了回去:「是什麼呢?你認為呢?」
「我不明白。」
「我也不明白。」
這樣下去沒完沒了,無可奈何,我托著下巴:「好比說損害了他人利益之人、傷害到他人的人?」
「所以壞人只是對某人而言的壞人。」
童子大人小手一攤、兩肩一聳,狀似成熟地下了結論:「所以對世間而言,沒有全然的壞人。」
這還真是偉大的想法,真了不起,我都想鼓掌喝采了呢。
可我還有一件想要知道的呢。
「那我咧?我也算是好人?」我指指自己,笑容可掬。
那孩子仰頭看我,嵌在臉上的面具沒綁細繩,就這樣唐突墜了下來。
藏在凌亂髮間的灰眼彩度汙濁,光線反折,呈現略為灰暗的藤色。
那是不純的顏色。
那是不潔的顏色。
我曾見過同樣的眼睛,在日復一日的攬鏡自照裡。
失卻神秘的少年瞭然於心地微笑,他眉眼彎彎,只道出一記字眼。
「怪物(あやか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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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企劃、創作、日常皆不拘】無比惋惜之事。
「好髒哪。」
並不髒啊……入江想,幸虧他有張能不需思考便吐出言語的嘴巴。
方法很簡單,作法大致上大同小異。
插入刀刃、翹起刀柄,使刃部順著肌肉表層的軌跡劃開──於是毛皮脫落,粉嫩濕潤的真實血淋淋袒露。
入江真一把手探入流動著的河水,擴散開來的紅絲帶順流而下,像一條重獲新生的血管。他所洗滌的並不是多麼腥臭的份量,血流很快地被河水沖散稀釋,戛然而止。
那是可以料想的結果。
這是可以料想的因果,入江再度提醒自己。
「前──輩──」
滿臉土屑的四十八願拖著鏟子,撥開入江後方的灌木叢彎身露臉。
「坑我挖好了喔,請您確認一下。」
河水沖不掉滲進指縫的血漬,入江不以為意,本來就只是為了他人的觀感才洗手,入江甩甩手,他要四十八願多聞回到原地待機,自己會馬上過去。
步驟銘記於心,首先從後腦一擊擊斃,趁著屍首還柔軟,照著毛皮攤開的模樣用刀打開身體,剝下表皮,削除脂肪,剩餘的肉塊就烹了食用或隨意棄置,總會有誰撿走的。
過去他在河原做的就是這些。
那時帝都就像天堂一樣遙遠。
然而,即使到了像天堂一樣遙遠的帝都,軍爺、陰陽師,甚至在他們之上的大人物也是如此,大家做著同樣的事,在入江看來,迢迢世間皆是產下他的那條河原的延續。
本以為「真正的人類」應該更了不起的,應當進行更高尚的行為的,應該過著更優雅的生活的。
沒什麼兩樣,實在由衷遺憾。
儘管可惜,卻也相當幸運,他早就掌握到訣竅,若論剝製他可是箇中翹楚,只是把物件從生物換成世間而已。
經過一整天的誘捕追獵收拾,少年尚未成長成熟的軀體力氣已經接近透支,四十八願多聞抱著軍鏟蹲在粉紅色肉塊旁邊呵欠連連,入江走上前,反手拍掉四十八願打算搓揉眼睛的髒手。
那是一隻大得異常的貉,即使被逼回原身,體型也接近一個成人。
貉被剝去毛皮後面目全非,只剩突出裸露的眼球、兩枚鼻孔與咬合猙獰的齒牙,貓狗也是這樣、牛馬也是這樣,人類大約亦是如此。
入江看了眼做為驅逐副產物、即將被掩埋的貉,不合時宜地想:真可惜。
「真可憐。」他說。
【創作限定】
https://www.plurk.com/p/mtctr2 來個和「星淚症」相關的創作吧。
五十里躑躅不會流淚。
當同齡少女用腰帶、洋裝及髮飾當話題的時候,她守在學院對外接待十紋的櫃台前,帶著千篇一律的笑容有禮地答覆賓客提出任何問題任何要求,在月末,與辦事處結算一個月來的勞動,再把數目不多的薪資扣除必須開銷,將剩餘的金錢遠從帝都送回青森。這是她好不容易爭取來的補貼家用的機會。
當同齡少女聊著咖啡、紅茶及洋菓子的時候,她竭力從課業、考核及打工之間撥出時間,像束在圖書館裡的地縛靈般,從早到晚埋首於書冊,她是一枚藏於龜裂的旱土的芽種,必須貪婪飢渴地汲取水份,不光是六生教授的術式範疇,外界學校的、關於社會乃至於海外異國的,她所需要學習的知識實在太多了。這是她好不容易爭取來的蒙獲教育的機會。
所以,當同齡少女們脫胎換骨,換上成熟女子的粧容與裝束,羞紅臉頰悄聲談論關於戀情的淒美傳聞時,躑躅只是抱著書本,大步、大步地快速通行。
(星星等同太陽,眼淚會變星星的話,不就燒死人了嗎。)
(在這個人類能通過儀器觀測夜空的時代還風行這種妄想,無知也要有個限度。)
不知是因為躑躅缺乏浪漫情懷才融不進少女的圈子,又或者是因為躑躅融不進少女的圈子才缺乏浪漫情懷,這項問題的因果,躑躅不在意,也沒列入她的思考範圍裡。
只是偶爾,極其偶爾。
讀得太過困倦的躑躅會伏在案前小憩,醒來後,對著永無止境的學問之海,她會稍稍感到絕望,無論付出多少時間力氣,她仍是泅泳於汪洋中的渺小存在,只能朝向心中那處遙不可及的彼岸划水,直到她用盡氣力嚥氣溺斃。
還有多遠,還要多久才能稍稍接近五月女老師一點點?
如此不足的自己真的有資格跟在老師身邊學習嗎?
她是為了能夠心安理得地守住這個棲身之所才努力至今,應該是這樣的,沒有錯,因為對躑躅而言,五月女老師是她在這個世界上最──
「……我這是在做什麼。」
躑躅驚覺自己的逾矩,斷然起座,對自己嫌惡不已的躑躅抬起頭,窗外月光明亮而皎潔,撒在她泛紅的眼尾會有一閃而過的璀璨,就像隱密的星點。
但一切都是疲憊之下產生的錯覺。
因為、因為,五十里躑躅不會流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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