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什麼什麼十題
現パロ,忘記題目來源。
1.牽手(正→零)
陰暗潮濕冰冷,異樣的寒意猝不及防纏上他落在口袋外的赤裸手掌。
被拖曳被網羅被淹覆,再平凡不過的日常頓時受黑影吞沒,他被壓入水面,唯有氧氣脫離桎梏從口鼻洩出。
(──你去哪裡?)
本該空無一物的狹縫憑空吐露氣音,影子勾住他,影子說。
2.手臂相挽(零→正)
視野充斥人群。
人
人,
人人,
人人人人。
清水正人擰起眉毛微微哼氣,光是看著售票口前的人龍,即便尚未接近也感到一陣疲憊。
畢竟是黃金週,又是市中心的娛樂場所,想想也是理所當然的結果。
「我去買票,你直接到入口處找地方等我——」
習慣成自然,清水下意識發配任務──讓交往對象負責耍廢、而自己負責勞動,他邊說話,屈起的左手捏住外套口袋裡的皮夾,隨即動身潛往人海,剛剛跨步身體便被突如其來的阻力扯回原地,不在預料內的發展使清水正人下意識偏頭望向佐崎零,令人意外的是兩人手臂不知何時扣連在一起。
「一起過去不就好了?」
一手勾住正人、一手握住冷飲,飲料在室溫迅速降溫,他能感到紙杯表面的水珠悄悄滲入指縫,零吸一口碳酸飲料,拿著好麻煩不如早點喝完丟掉算了,想到麻煩便感到麻煩,為了解決麻煩他又吸了一口,讓嗆辣酸澀的氣泡滑過上顎。
佐崎零後知後覺地注意到清水正人那張臉──交雜了驚愕驚喜驚訝驚嚇之百感交集、心情波瀾壯闊卻無法反應,只好濃縮成半分錯愕半分慍怒的臭臉。
這表情是怎樣?不喜歡被挽住嗎?
認為自己在合理性上佔了上風,佐崎零咬住吸管一本正經地辯護:
「走散可就麻煩了。」
3.手指相交(零→正)
此時此刻,地球正承載著陸塊以每小時超過一千六百公里的速度從黑夜奔向黎明。
星河閃爍,月光流淌,光芒穿透簾布在乾淨的臉龐印出他眼睫與鼻樑的形狀,佐崎零翻身側躺,執起比自己更加骨節分明的手指摩挲對方角質粗糙的指緣。
在並非此處的世界某處,正有人迎接日出、遭逢日暮,甚至沉入夜幕,而這些都不重要。
零用視線描繪對方閉合後化為一抹弧線的眼窩,幾個小時或是數十分鐘之後,將會睜眼,色彩分明的瞳仁沈澱著半個世界份的黑夜。
可是,那些都不重要。
還沒到日出的時候。
指尖還殘留對方皮膚的觸感,零壓下指頭,使自己柔軟的指縫貼合對方同樣柔軟的指縫,他闔起眼睫。
4.抱住(正→零)
「我說,雖然我過去也可以,一直都是我,這沒什麼,好歹你也該來個一兩次吧?我在等你,我可是──我等你,我會等的。」
「那倒是先放開我。」
5.攬到身邊(零→正)
紅燈,紅燈,紅燈。他垂著頸項。
現在可沒有停在這裡的餘裕。
紅燈,紅燈,紅燈。他眨動眼睛,眼見號誌燈閃動即將變色……
他自停在境界線後的人群脫離,率先邁出步伐,剛前進兩步就被預料之外的力道扯住,肩膀被壓低,就像靜止的杯水被搖動他一時間失去平衡,被扯著後退,一輛汽車呼嘯闖行,車輪輾過他方才踩過的白色斑馬紋。
「很危險啊。」
氣息吹拂落在耳畔的頭髮,鼓震耳膜,他睜大純然深黑的眼睛回首,那是佐崎零的臉孔,面貌卻並非為零,他徒然睜著眼。
瞳孔裡大肆閃爍的是,赤信號、赤信號、赤信號。
白線後的人們紛紛動作與他們擦肩而過,他裹足不前,被那傢伙束縛住。
6.從背後抱住(正→零)
發自肺腑的願望只有一個。
懇願只有一個。
呼求只有一個。
只有一個。
淒慘的潦倒的難看的不成樣子的他把哀鳴含在齒齦間,伸長手臂,如同森林高舉樹枝徒勞地抓攫。
「不要離開我……」
7.公主抱(零→正)
時間一秒、一秒、一秒、一秒、一秒……重重落下。
高度文風不動。
滿懷憐愛又顧及對方自尊而竭力不讓這份愛憐感透露而拼命克制自己語氣的清水正人對用力得滿臉通紅的零諄諄善誘。
「別試了,我沒期待過的。」
8.攔腰抱起(正→零)
承上,幾乎要唱起拔蘿蔔之歌,
兼,
覺得自己就是那顆大蘿蔔的佐崎零毫不留情開砲:
「虧你好意思說我。」
9.把臉埋在對方身上(零→正)
好累,要累死了。
出差一個禮拜飽受車馬奔波,還因為對方正巧碰上展覽期而得不到任何關愛,被丟下一句「那太好了,你不是很想吃垃圾食物或外賣嗎?」,在盡情吃了三天外食後,零已開始想念有時候稍嫌太鹹又太燙的緊迫盯人家庭料理。
當他回到家,清水正人竟然在看影集,桌上還擺著一碗湯沒喝完的泡麵,不由得令人火光。零扔下土產與行李袋,大力踏步,朝正人走去
「哩衝啥?!」
他不理他,抓著正人的肩膀,不顧對方驚愕到全身僵硬冒出九州方言,臉埋進正人頸窩嗅聞,是令人放鬆、乾燥的木屑氣味。
10.碰額頭(正→零)
構成肉體的是一灘遲鈍泥濘的液體,神經凍得薄脆,他找不到骨頭,連自己是怎麼起床的也搞不懂。穿過門簾與窗板搭起的薄薄的繭,青藍的光線扎進眼瞼,既然太陽要升起怎麼不放些更溫暖的光芒──他瞇起已經睜不開的眼睛閃身摔進沙發,好冷,不想上班,好想睡覺不想上班,今年的有薪特休還剩幾天……
早安,清水正人說。他聽是聽見了但連哼一聲的力氣都沒有,沒心情回答。零抱住沙發上的枕頭,希望這瞬間時間停下讓他睡得天荒地老,突如其來的熱度撞上額際,零睜大眼,正人漆黑的眼睛近在眼前。
「……是不是有點燙?」
零嘆一口又深又長的氣,接過溫熱的碗,裡頭是加了很多味淋的味噌湯。
「沒事,想睡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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