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夜】雜文04
總之就是很雜
IF路線的真名組
軍中的繁文縟節同尋常百姓相比,暗流洶湧太多。
「長官好。」
他與同袍垂下首級,讓做為要害的頸子從衣領服順地露出一小截,畢恭畢敬實行軍禮,聽著軍靴彰顯存在到彷彿是特意踐踏出的聲響默數步數,耐心等候對方意氣風發的通行。
「嗯,很好。」
鼻音高高飄過,此時聽見的言語,是凝聚一切輕侮與怠慢的塊體。
這些明面上檯面下的細節處理起來的確挺耗時的,但久生並不討厭,只要按照規矩做出誠懇謙讓的樣子就不會惹上麻煩,只要照著別人的期許去表現就能受到規則的維護,只要耐心地等候時機──總有一天在那裡嗤笑哼氣的人便會是自己……他讓脊椎維持鞠躬的彎度,用藏進瀏海的視線在長官的背影烙下渴望的印記。
這套美其名合群、實質盲從的做法大抵上無往不利,不過偶爾還是會碰上意外的結果。
群體裡總會有一兩枚融不進體制的異物在作怪。
久生遠遠瞥見青年側臉,再來是在十紋清一色深色衣著裡異常顯眼的薄色羽織,記起對方名諱,久生早早堆起容易搏人好感的溫順笑臉,準備敬禮。
「日安,五月女准尉。」
他等待著那聲上級特有的傲慢鼻音,然而步伐漸近,對方一聲不吭。
眼見飄搖的和服袖擺擦過鼻尖前一吋,他意識到對方不打算參與這個像拋接球一樣的禮儀遊戲,該說是不把他放在眼裡,還是目空一切?
怕是整個十紋錯綜複雜的體制都被不屑一顧。
那種似乎劃分出界線、像是把人當成搖尾乞憐的下等人的態度,「啪」地一聲點燃柴薪,使扭曲燒著的火焰從他用層層笑顏包裹住的腹裡升起。
「好了啦,久生。」
與久生同一所屬的士兵悄聲向他示意:
「沒用的,『那個』不搭理人的。」
幾個關係不錯的同袍靠過來,似乎都撞見剛剛的場景,幾個低階兵卒眼神晦暗地悄聲交換所知。
「如果當下沒別的人在,遇到『那個』不用招呼,反正他不會回,也不在意。你別氣餒。」
「真令人不爽!那是怎樣?區區准尉就耍起官威?」
「不,聽說他也不對上級敬禮的。」
有人吃吃訕笑:「畢竟那個可是神之子嘛。」
──雖然神明早就被厄除給解體當研究素材就是了。
久生千明不著痕跡地隱藏不悅,做出有些無可奈何、老實直率的和善笑臉。
「謝謝你們為我抱不平,沒關係的,我不介意。」
他藏住唯有自己知曉的意味深長,理所當然說道。
「畢竟這是小兵的義務啊。」
反正來日方長,屆時誰上誰下還說不定呢。
有朝一日的相對無言
煙燒痛他的眼睛,嗆痛他的呼吸。
(老師……)
瀰漫視野的煙塵有燒炙的氣味。
(……五月女老師。)
令人感覺不適的隆隆聲細細碎碎綿延不絕,他用衣袖掩住口鼻,另一手驅散眼前灰煙,想看清楚前面,卻怎麼也無法如願。
雨的絲線落了下來,他想應該是機動隊的善後終於起到作用,煙幕淡了,他眨掉眼裡淚液挪動步伐,很快就在變薄的灰煙裡發現靜止的人影。
人影背對他甩動太刀,而復收刀入鞘,那人偏頭停頓了下,顯然對方也察覺到他的接近。那是上坡的碎石路,不是很好走,他艱難地又走幾步,在彼此能夠見著表情的距離停下。
「五月女……老師?」
男子轉過身,似笑非笑,表情已經找不出半點那孩子曾經存在的模樣。就像是蛻去一層皮,或是雛鳥換羽,男子已經成為與那孩子截然不同的別樣生物。
該說是轉變嗎?蛻變?如果否決有用的話,他不承認,他會厲聲痛斥:「你怎麼就成了這副樣子!」
「這麼做您滿足了嗎?」
荒神死了,祂的屍骸還在崩落,男子踩在祂上面看起來沒打算離開。
興許是因為自己在這裡所以對方沒打算過來。
フカシ
對方面無表情,張動的嘴唇停止三個音節,說:「( )先生。」
這是責難,五月女責無旁貸。反正避不了他大可以大方應下。
他已經張開了嘴,準備好的藉口卻一時哽噎,他明白到也許變的人是他自己,頓時啞然。
「啊啊。」
擠出聲音,他答道。
隱忍的臉紅屁話
隔壁肥貓部的長官今天是不是忘記帶廁紙了呢還是今天午餐吃咖喱,褲檔?屁股?好大一片咖喱漬的,但我記得阿姨說香料缺貨這幾天都沒咖喱吃的呀……嗯?還是進貨了我怎麼不知道。
眠人附耳說的小祕密在耳邊夾著熱氣,吹得耳朵癢癢。現在被多聞想了起來,是在看到咖喱中尉彎身撿拾筷子時,黑底面料上的痕跡還是挺明顯的,不過是不是咖哩色倒是看不出來。但褲子上的痕跡若不是咖哩……難不成是姨媽來嗎?莫非他們這幾年一直弄錯中尉的性別?
中尉他老人家年紀有了啤酒肚也有了,腰腿看上去柔軟度不高,看著那件褲子總覺得想吃咖喱起來了呢……啊,不行不行要憋著,不能讓中尉發覺了有人在看,多傷面子啊!扣了考績怎麼辦!多聞憋著笑,不如說是憋氣憋得滿臉通紅,終於在緊繃的咖喱大陸圖有了裂縫瞬間,忍俊不住噗哧半聲。
「噗。」
「誰!誰在那裡?!」
多聞控制不住連噗好幾聲,一臉嚴肅正經:「報告長官,我是在放屁。」
五月女深與四十八願多聞-03
現趴囉收養前提
進門後他先反鎖,如同往常獨自留守的習慣,打算隨便踢掉鞋子就踏上木製的玄關,然而踏墊已有雙許久未見的成人男鞋被整齊排放,於是他矮身,好好脫掉布鞋擺在成人鞋的旁邊。拉開起居室的紙門,柳橙汁一樣的暮色透過玻璃窗,斜射在躺起來很舒適的地毯上,曬出巧克力板般的格狀。彎腰駝背的人影趴伏在暖桌進行不曉得延遲幾日的睡眠,被白襯衫撐出的肩線隨著呼吸規律起伏,像淺海微微的浪,他躡手躡腳,把幾乎是垮在桌沿的外套蓋回應該在的背脊,接著放下方方的皮革書包,從裡頭掏出放學順道買回的蔥與雞肉與其他食材。
首先是洗米滾粥,十一歲還在成長期,身高略有不足也是情理之中。他墊腳踩上板凳,一邊醃肉一邊切蔥,把食材調理成方便入口的大小再下鍋燉煮。沒過多久,不必耗費其他餐具、一碗即可食用的簡便晚餐煮成,他先起鍋降溫,進行簡單的收拾,才端著兩人份的碗關掉廚房的燈。回到起居室時果汁也已流失,是需要開燈的暗度,他切下按鈕,燈光頓時亮如白晝。這裡需要一隻可以打鳴的雞,可惜雞已經被煮成雞肉粥,只好勉強將就。
「老師──該起來啦,該吃飯啦。」
他搖晃監護人,連拖帶拉劇烈搖晃,他喊著學校發家長會通知單啦你要不要幫我簽名哇,對方才遲緩抬起頭,眼尾上揚的眼睛雖然算是睜開了卻也幾乎是閉著的,啪,他雙手捧住青年端正如女性的臉孔,趁機揉捏對方因趴睡壓出的紅斑,得意洋洋露齒一笑。
「……」
「歡迎回來。」
啊啊,青年嘆息般的應答,並掏出筆。
寅多
沒什麼可怕的。那個人把聲音吐進他的左耳,並順手切掉了檯上油燈,他聽見清脆的開關聲響,視野暗下來,眼睛還沒能習慣黑暗對方的臉孔就湊了過來,他看不見,只能認知到對方正捧著他的臉,他以為會被親吻,動作卻煞在咫尺之前,濕熱的吐息拂在面上潤澤了嘴唇,他卻感到唇內發乾龜裂,從舌根綻開到喉底,一陣乾燥。無法言語。洲崎……先生?對方曾經包裹得密不通風的手指如今裸露,溫熱的指腹順著他的輪廓側滑到雙耳,指尖從耳廓開始輕輕摩挲,溜至耳垂,而復從頭開始。洲崎先生。對方又呼喚他的名字,是的,他回答,聲音比預想的嘶啞許多。眼睛已經能適應從窗外瀉入的月光,他看不清對方全貌,只看見微微彎起的嘴唇。突然間他意會到對方的問句,對方的主權交付與指引,他順應對方的邀請用顫抖的嘴唇碰觸對方,就像形狀不一的拼圖翻轉後嵌合,對方順勢向前跨步,坐上他一隻腿。沒錯,你只是還沒開始而已,沒什麼可怕的。那個人的聲音近乎呼吸,親吻間,那個人的手指就像順過流水波紋一樣毫無阻力,流暢地撥開他的衣釦,像安慰不知所措迷路的人那樣地安撫。害怕的話……那個人似乎非常喜歡親吻,趴伏在他的右頸肩讓鼻尖磨蹭,緩慢的、低沉的,那個人往他喪失聽力的那一側耳朵咬字:害怕的話,就停下來。不是的。他伸出手,主動繞到對方背後扶住腰,不再遲疑的手阻止那個人欲解開自己襯衫的手,取而代之的是,儘管不那麼熟練,他緩慢笨拙地解除對方的衣釦。他還沒試過呼喚對方的名字,但他想,他可以開始試著去努力。不會的,多聞。他用行動向那個人表明他的答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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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晚歸的,回去時遠遠就看見窗戶是亮著的,進了門,前輩正一腳屈坐在窗台上吸煙,灰色的雲霧在他關上門剎那消失,那個人捻熄還沒抽完的半隻菸。
我回來了,他說,前輩昂起臉彎起微笑做代替「歡迎回來」應答。
他不了解前輩至今仍未就寢的理由卻沒問出口。
我餓了的說,前輩捲起袖管站了起來,我想煮湯烏龍,一個人的份量好難抓,你要嗎?
我,他還沒能回答,前輩擺擺手要他廢話少說。
啊--年紀大了代謝下降哪,反正你就幫忙吃一碗,我一個人吃不完。
騙人,他沒有戳破謊言,只是解下外出用的制服跟著捲起袖管。
好,那請讓我幫忙,前輩。
「老媽,問你一下哦。」
出門前多聞坐在床邊,把軍靴換成保養得宜色澤油亮的休閒皮鞋,扭頭朝正在整理雜物的室友笑,像個出門前會對母親喊「媽你有沒有看到我的襪子還有一隻腳放到哪裡去了?」的廢物。
廢物媽寶:「你會做蛋糕嗎?洋菓子的那個。」
「不會。」
對已經習慣對這個稱謂有反應的自己嘆氣,小六裕一朗說。
「我家的料亭只供應和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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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女伴坐在對座,朱槿色的指尖搓弄吃不完的沙拉,芝麻的葉片被捲起來又放下,她托著紅潤的臉頰,意興闌珊看向窗外車水馬龍,彷彿觀賞的是一大片魚缸,而他亦觀賞著,觀賞的景色則是包含她的一切。胸部好大。
「在看什麼呢,多聞先生。」
「小咲夜,」胸部好大。多聞言詞懇切,神情正直。
「妳會做菜嗎?像是蛋糕之類的。」
佳人盈盈一笑,儀態萬千:「看起來像是會的樣子嗎?」
「啊哈哈,說得也是呢!」
哦接下來我還有約要去看個電影吃個晚餐再開個房間,謝謝你今天出來幫我提包包吃鬆餅哦多聞桑,掰掰囉。
掰掰柳咲夜醬哈哈哈,多聞待在座位揮手,下午到就寢前的時間空了出來,他沒別的計畫。恰好經過走道的女給還距離不遠,他像電影裡攔截便車的異邦人一樣招招手。
「觸觸子小姐。」
穿著和洋折衷的蕾絲圍裙,樣貌清純的女給小姐抱著托盤來到他的桌邊,儘管耐心等候客人的需求,他卻擺擺手表明自己不是要加點。
「觸觸子小姐,妳會烤蛋糕嗎?」
「烤蛋糕?」
女給單手撫摸臉頰,偏頭想了下。
「如果是指卡斯提拉的話,觸觸子有做過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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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親切的二口女那邊得到簡明的烘烤步驟,對方說需要的話日後再給他一張更詳盡的食譜。畢竟人家是喫茶店的活動招牌美少女,當其他桌需要一些愛與熱情,大家的觸觸子小姐便得擔起喫茶偶像的義務回頭去散播歡樂散播愛。
需要的材料有,牛乳、雞蛋、麵粉、油與砂糖……
上次多聞使用的材料也差不多是這些,為什麼成品的味道還是差了一截?
懷抱疑惑,四十八願多聞不自覺踱步到陳設西式點心的麵包屋,恰好與咬著紅豆麵包出來的十三月四眼相對。
「現在不是您的值勤時間嗎十三月伍長?」
「補充體力也是工作的一環。」
十三月伍長真誠地注視著他的雙眼。
兩人一起坐在茶屋的大紅傘下的長椅,用暖呼呼的黑豆茶配紅豆麵包與糰子,下了班,如今身份是一般好市民的四十八願向十三月伍長傾訴了煩惱。
「還有誰能烤一次正常的蛋糕給我看啊?難道現在只剩去追個麵包店小姐這條法子了?」
但剛剛那家店的老闆是個大叔,沒見他有女兒。四十八願唉聲嘆氣。
「千年原陰陽師。」
十三月眠人冷靜地點破了盲腸:「而且,大叔難道就不可以嗎?」
認真考慮,還真想不到有什麼料理能難倒千年原命。
「你說得很有道理!」
恍然大悟的四十八願多聞把自己盤中最後一顆糰子插給眠人,以示嘉獎。
眠人嚼嚼:「你要去找大叔約會了麼?」
「我去一趟六生,找最會做飯的爺爺約會,順便吃吃飯。」
坐而言不如起而行,多聞把茶資結清,向眠人告別,順帶囑咐了聲今晚不回去吃飯甜點可以歸他。
後來當多聞烤出形狀完美、味道無可挑剔的蛋糕,能放心與伽藍來一場增進祖孫情誼的烹飪教室,兼之被謠傳為「守備範圍廣到連歐吉桑都不放過的禽獸」,以至於無辜才俊被多聞搭話便逃之夭夭,已是後話。
六生六生躲貓貓
五月女深感到困擾。
溫暖毛茸的觸感貼在腳踝,有一些些癢,譬如說有一座奇形怪狀的光禿峭壁,突然飄來一片輕軟飄渺的雲團,往山壁靠上……五月女想像著,現在就大約類似那樣的心境,生怕任何一個挪動會踩著那隻棉花般的生物,因此不敢擅動半分,手足無措。
他如同往常行程授課、下課,在這個時間路經中庭,準備回到研究室。
行經庭院時,他發現了一隻貓──不,必須更正一下說法,準確來說,是五月女被貓發現了。
偶然間,五月女察覺雜草叢裡有雙橄欖綠的貓眼直勾勾盯著他,他停止腳步,豎起尾巴的貓頓時躍出青草,穿越大半庭院,直線朝五月女奔來。那是一隻白毛底、有著褐色斑紋的貓,看上去還很年輕,一對大耳搭上小巧的臉型,令人感受到牠的聰慧與率性。五月女原以為貓可能有什麼需求,因此留在原地,貓卻邊打量他、邊在他身旁轉圈踱步,並且越貼越近,最後索性整隻貓往五月女腳邊靠攏,困惑的五月女不由得僵住全身肌肉,任憑對方甩弄尾巴或用身體磨蹭。
「那個、請問……」
他試著溝通,理所當然的沒有得到回應,畢竟牠只是一隻普通的貓並不是貓又,式神以外的貓又也進不了六生書院。
好困擾……五月女深由衷感到困擾。
並不是貓本身帶給他困擾,而是對於不曉得該採取什麼行動的自己感到困擾。他不了解貓,也不夠了解狗,不了解人類以外的動物,明明是共享同一環境的室友,不具備動物相關知識也不曾想要學習的他,發覺自己竟是如此無知且怠慢。
如果有誰可以聆聽貓的意見幫忙翻譯的話就好了。
七澤好像有那方面的天賦,然而現在的七澤正在別處進行助教的職責。
儘管接下來還有應該要處理的工作,無計可施的五月女打算就這樣杵著,直到突如其來的貓自然離去為止,倏然,卻有人喊了他的名字。
「牠在向您示好呢,真是個漂亮的孩子。」
他轉頭尋找音源,說話的人從後方樹蔭走出,舉止優雅慵懶,天生帶了股不適合傳統書院的摩登感,而對方身上黑白配色的制服,卻與五月女一致,掛牌也無庸置疑是六生核發的款式。
「您把手背借牠聞一下,當作打招呼吧。」
因對方如此指示,五月女有些遲疑地矮身,慢慢伸出手指。
小動物粉紅色的鼻頭湊近嗅聞,留下些微濕潤的觸感,儘管面不改色,五月女其實內心相當慌張:這樣好嗎我還沒洗手有沒有什麼對動物有害的物質留在手上──幸好,貓並沒有因此出現異狀,牠朝五月女發出一聲鳴叫,並湊近伸舌舔了一下五月女的手指。
「您可以摸摸牠的脖子或耳後,頭頂也可以。」
五月女再三猶豫,然後伸出右手食指,輕觸貓的頭頂,指尖陷入柔軟纖細的毛茸茸裡,觸感很是奇異,累積了經驗後,他伸出其他幾隻手指,像拍拍稚嫩的孩童那樣,輕撫貓的頭頂與耳後。
當貓離開五月女的手指、到一旁舔毛的時候,似乎已心滿意足,他的心情也像是留有細碎縫隙的地表裂紋,被泥沙給仔細填滿那樣舒適。
今後得撥出時間增進對動物的了解才行,五月女想著,指導他如何摸貓的人沒有離開,自始至終都為他提供了有效的建議,能如此瞭若指掌,這一位應該很喜歡貓吧,得好好道謝才行。
五月女剛問出對方的名字,貓便往渡邊所在的方向走去,沒有二話,渡邊馬上蹲低身姿迎接貓的到來,熟練地給予撫摸,小貓在渡邊的觸碰下發出舒服的喉音,他看見渡邊露出柔軟的笑意。
「你真是世界上最可愛的貓咪。」渡邊深情款款地對貓表白。
離開前,五月女想著:渡邊先生真是位華麗又特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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